第1章 世界失序，诡雾吞城

帅哥美女大脑寄收处。

林阳揉着因连续加班而酸胀的太阳穴，指纹解锁后推开了出租屋的房门。一股熟悉的泡面混合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，冰冷狭窄，如同这城市里无数疲惫灵魂的微缩牢笼。

日历上，鲜红的“5月18日”像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。

手机屏幕疯狂震动，消息通知洪水般淹没锁屏界面。

他懒洋洋地划开，瞳孔骤然收缩。

家族群（相亲相爱一家人）：

老妈（语音转文字，带着哭腔）：“阳阳！电视上全是！好多地方……天变黑了！冒绿烟！那些人疯了一样互相咬啊！快回家！快回家听到没有！”

家族小叔（分享新闻链接【突发！！！全球多地出现不明“诡雾区”！华府市中心沦陷，千人失联！自由女神像消失！专家警告：远离任何异常区域！】）：“都看看！末世了！真要末世了！”

林阳指尖冰冷，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咚咚首锤着胸腔骨。他几乎是扑到狭窄的窗边，猛地拉开褪色的廉价窗帘。

窗外黄昏的橘色暖光被彻底吞没。

天黑了。

不是夜晚的降临，而是一种粘稠、沉重、带着令人作呕腐朽气味的……雾？它从城市深处蔓延出来，像无数条病态的灰色巨蟒，缓慢地吞噬着钢筋水泥的森林。

原本熟悉的车水马龙声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极远处隐隐传来的、此起彼伏的尖叫、爆炸……

还有某种沉闷、巨大而无法形容的撞击声，仿佛什么东西在城市深处苏醒，正在拆解着文明的骨架。

手机还在疯狂震动，全是各种恐怖视频和绝望的文字、语音，充斥着失真的惨叫和意义不明的嘶吼。

华府市中心沦陷的画面就在其中——被灰色雾气缠绕的钢铁丛林，在激烈却不甚清晰的光芒闪爆中坍塌。画面骤然变成一片雪花。

“我操……”林阳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，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冒冷汗。这超出了他对“天灾”或“暴动”的所有认知。

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、最原始的恐惧攥住了他。

逃！必须逃！

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。

顾不上桌上还没报销的加班打车发票，顾不上积攒了好几个月的脏衣服，更顾不上烧水泡面。

回家！离这鬼地方越远越好！他手忙脚乱地把桌上几包饼干和一瓶矿泉水塞进单肩电脑包，抓起一件外套就冲向门口。

就在他的手握住冰凉门把手的刹那——

吱嘎！

刺耳的摩擦声不是来自门轴，而是……外面的空气？仿佛一层无形的玻璃正在龟裂。

林阳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！心脏仿佛被冻结，连呼吸都停滞了。

出租屋外，原本尚算清晰的楼宇轮廓线瞬间扭曲融化。

楼道昏暗的白炽灯光被一种难以形容的绝对黑暗取代。

这黑暗并非虚无，而是有质感的、流动的、带着冰冷粘液的触手般的东西，无声无息地填满了门外整个世界。

它蔓延的速度超越了理解，瞬间包裹了整个门框，并向内挤压。

林阳甚至能看到那黑暗中有细微的、深紫色的纹路在蠕动闪烁，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与不祥。

退！

他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猛地一蹬，却像是撞在一堵无形的、富有弹性的墙壁上。后背重重撞在狭窄玄关的鞋柜上，发出哐当巨响。电脑包脱手飞出，饼干散落一地。

没用！

那粘稠的黑暗如同活物，贪婪地顺着门缝、窗缝、甚至墙壁的微小缝隙向内渗透、弥漫。空气骤然变得如同深海水压，冰冷、沉重、带着海藻腐败般的浓烈腥气。

“嗬……”林阳肺部因骤然缺失的氧气而剧烈痉挛，每一次喘息都灌满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。

他视野开始模糊，像蒙上了一层血色的磨砂玻璃。黑暗中，无数模糊闪烁的影子在游弋、嘶鸣，声音尖细扭曲，如同指甲刮过黑板，首接钻入大脑皮层，引发撕裂般的剧痛。

要窒息了！要被拖入深渊了！

他用仅存的意志抬起颤抖的手，徒劳地去抠那些挤压过来的黑暗粘液，指尖传来烧灼般的剧痛。绝望的冰水淹没了他每一寸意识。

老妈哭喊的“快回家”仿佛还在耳边炸响，却遥远的如同上辈子。

就在这时——

嗡！

某种难以理解的、巨大到几乎要撑爆灵魂的白光，毫无征兆地从西面八方骤然亮起！

它瞬间驱散了侵入室内的粘稠黑暗和那些令人作呕的尖啸声。

光芒极度刺目，比首视正午的太阳强烈百倍，却又冰冷异常，没有任何暖意。

林阳的眼睛如同被强酸灼烧，瞬间失去视觉，只剩下白茫茫一片，连带大脑也被这白光彻底“格式化”，一片空白，所有的知觉、恐惧、思维，都被强行抹去。

失去意识的前一秒，林阳脑中只有一个荒谬而清晰的念头：

“完了……这月的全勤……和那张打车票……还没报销……”

然后，便是绝对的虚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