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卑微社畜误闯万魂归墟

【大脑寄存处，下一个暴富者就是你！！！】

“下一个幸运儿是谁呢？”

刚和第十个要求五彩斑斓黑甲方大战三百回合，江狸身心俱疲，翻看着手里剩余的客户名单。

红绿灯漫长得像是凝固了。

此时，一个颤巍巍的老人拄着拐杖，正要横穿马路。

一辆失控的轿车却像脱缰的野狗般冲了过来。

“小心！”江狸脑子一热，几乎是本能反应，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，一把将老人推开。

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。

她感觉自己飞了起来，然后重重落地，意识在剧痛中迅速模糊。

失去意识前，她似乎看到被她救下的老人，将一枚冰凉的、毫不起眼的戒指塞戴到她手上，嘴里急促地念叨着什么。

……什么玩意儿？买一送一？做好事还附赠纪念品？这是江狸最后的念头。

再次睁眼，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死寂的虚无之中。

无数漂浮的影子在她周围游荡，悄无声息。

“我……这是在哪儿？”江狸揉着发痛的太阳穴，记忆还停留在被撞飞的那一刻。

“喂，新来的，你踩到我的尾巴了！”一个突兀、带着浓浓不满的声音从下方传来。

江狸一个激灵，低头。只见一只穿着笔挺深灰色西装、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的柴犬，正抬起一只爪子，指着她的鞋尖。

它、它它……它竟然开口说人话！

江狸使劲揉了揉眼睛，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。

“啊！”剧痛让她瞬间清醒，这不是梦！

“这位小姐，真的很痛。此乃归墟，不是你嬉闹之所，还请注意言行，高抬贵脚，谢谢配合。”

柴犬的声音带着几分克制的无奈，语气却异常标准，像极了那些最难缠的客服主管。

“对……对不起！”江狸条件反射地道歉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连忙把脚移开。

“呼，谢了。”柴犬如释重负地甩了甩尾巴，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踩到的尾巴毛，又正了正小领带，动作熟练得让人头皮发麻。

“我一定是疯了……”江狸喃喃自语，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疯狂摩擦，“或者……我死了？”

柴犬绕着她走了一圈，鼻尖在她身上嗅了嗅，那双豆豆眼突然瞪得。

“等等！你身上有活人的气息！绝对是活的！”它惊呼出声，声音都变了调，“你怎么会出现在归墟？！”

“归墟？什么鬼？”江狸茫然。

“就是你们阳间人说的阴曹地府、冥界、亡者国度，随便你怎么叫。”一个高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。

江狸循声望去，一只通体雪白，只有耳朵带有点灰色的布偶猫，脖子上系着一个精致的蝴蝶结，冰蓝色的瞳孔像扫描仪一样落在江狸身上。

“露娜，这可是活人！不是那些刚死透的灵魂！”柴犬强调，语气激动。

“一只会说话的狗，一只会说话的猫……”江狸感觉自己的CPU快烧了，“今天是什么动物园成精日吗？”

“无知的人类。”布偶猫甩了甩尾巴，“活人又怎样？到了归墟，不也得守这里的规矩。我叫露娜，这只蠢狗叫哮天。你呢？”

“她本名叫团子，非要自己给自己起个洋气名字。”唤哮天的柴犬斜着眼，悄悄对江狸嘀咕。

“我叫江狸。不过，我不是应该去什么审判殿，喝孟婆汤，然后投胎吗？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！”

哮天用前爪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，一本正经：“理论上是这样。但你情况特殊，是活人误入。而且……”它又凑近江狸嗅了嗅，“你身上有归墟信物的气息。”

“归墟信物？”江狸下意识地摸上了手上冰凉的戒指。

就在这时，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并非单纯的威压，而是构成这片虚无的“规则”本身开始紊乱。

江狸感到一阵心悸，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剥离、重组。

哮天和露娜瞬间噤声，原本还算放松的姿态立刻变得无比恭敬，甚至带着恐惧，齐齐低下头。

漂浮的影子们齐刷刷静止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。

一道难以名状的“存在”降临了。它没有固定的形态，在江狸眼中，时而是深渊般的黑暗，时而是扭曲的光影，唯一不变的是那股极致的冰冷与掌控一切的漠然。

这“存在”缓缓凝聚，最终化为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。

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，容貌俊美得不似凡人。

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扫过江狸，淡漠得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。

“活人？”他开口，声音并非从喉咙发出，而是首接在江狸的脑海中响起，低沉磁性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
江狸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。这气场，比她见过的最难缠的甲方老板还要可怕一百倍！

“夜冥九大人。”哮天和露娜低头，尾巴紧贴。

夜冥九？江狸一听这名字，就不像好惹的人物。

“有趣。”男人的声音再次在她脑中响起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，“千百年来，从未有活人能踏足此地。”

他的手指凭空出现，隔着寸许距离，顺着她的肩膀滑到下巴，轻轻抬起，迫使她首视那双深渊般的眼眸。

被那双眼睛注视的感觉，如同坠入冰封万年的深渊，寒意刺骨，绝望蔓延。

江狸感觉他随时可能挥手将她抹杀，恐惧让她连求饶的声音几乎凝固，“帅……帅哥，我……我求你让我回去……”

“既入归墟，便己沾染此地气息。”他冷哼一声，那双眼眸变得幽深，“想回去？规则不允许。除非……找到那亿万分之一的生机。”

他瞥了一眼哮天和露娜：“此人，暂归后勤部。”

夜冥九冷漠地宣布，“归墟有归墟的法则。扰乱秩序者，后果自负。”

“是！冥九大人！”哮天和露娜异口同声，头埋得更低。

在他身影即将融入那变幻不定的背景前，他突然停下，再次将目光投向江狸。

修长的食指缓缓抬起，指尖凝聚起一抹幽冷的黑芒。

他轻轻点在了江狸的眉心。

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亿万伏电流瞬间贯穿江狸的灵魂，首冲双眼。

她痛得发出压抑的呜咽，紧紧闭上双眼。

夜冥九的身影如烟雾般消散，那种规则被扰动的压迫感也随之消退。

江狸颤抖着睁开眼，眼前景象一阵扭曲，随即，原本模糊的鬼域变得清晰起来。

那些飘荡的影子，赫然是一个个形态各异的灵魂，有的神情木然，有的面带不甘。

远处的街道上，隐约可见一些建筑，竟然和现实世界的高楼大厦有几分相似，只是色调更加阴沉，散发着死寂的气息。

鬼域……竟然是这样的？

江狸腿一软，差点坐倒在地。

刚才那是……阎王？

她竟然见到了活的阎王？！

还被分配到了什么后勤部？

她一个活人，在阴曹地府的后勤部打杂？开什么国际玩笑！

她再次看向那枚戒指。样式古朴、毫不起眼，上面刻着一些她看不懂的细密纹路。

这东西，真的是那个老人送的“纪念品”那么简单吗？

哮天清了清嗓子，打破了沉默：“咳，江狸小姐，既然冥九大人发话了，请随我前往后勤部吧。”

江狸看着它，又看看这片真实的、令人绝望的亡者国度，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。